第5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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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2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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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色已經徹底暗下，陸妘將花燈提到眼前，松手一推，光彩流轉，頓時瀉在臉頰，讓人移不開眼。
蕭懷野悠悠看著，呆楞片刻，還是陸妘擡手在他眼前晃著，他才回過神來，
“怎麽了？”
陸妘挑了挑眉，邊收回手邊道，
“看你像呆頭鵝似的，也不知在想什麽。”
蕭懷野撓了撓頭，並不回答，而是從袖中掏出一個錦囊，遞到陸妘面前，晃著開口，
“我能想的事多了……”
“喏，生辰禮，看看可還喜歡？”
陸妘半信半疑地接過，
“最好不是耍人的玩意。”
她打開錦囊，便見裏頭躺著一個白玉纏枝竹節佩，精致不失素雅，陸妘看著就喜歡，
“若是人亦有竹之風骨，那便好了。”
“蕭懷野，這個禮物我很喜歡。”
蕭懷野挑著眉，輕哼開口，
“我親手刻的，若你敢說不喜歡，小爺我可就收回去了。”
陸妘不免輕笑，拽著他往回走。陸妘撇了撇嘴，踱步開口，
“蕭懷野，或許連你自己都不知道，自從來到奕國之後你變了多少。”
“從前你總說自己看淡朝局，只想遠遁江湖，可你如今種種不都是在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麽？不讓野心之輩竊取天下，路見不平拔刀相助，我倒不覺得心灰意冷之人會如此行事。我曾和你說過，遇不平之事，便挺身而出，若不願與蠅狗同謀，那便自己去創造想要的朝局。”
“如今看來，你並非不明白，只是不願承認罷了。”
蕭懷野不禁擡手將陸妘鬢間那片花瓣摘下，目光灼灼，
“陸小娘子似乎很是了解我？”
陸妘毫不示弱，對上他的眼睛，
“或許吧，我只是想讓你面對自己的心。”
蕭懷野朝她湊近了些，寥落開口，
“人心覆雜，今日或許如此，明日便又是另一番想法，豈有定數……”
河水柔柔撞擊岸邊，青石板也濕了幾塊，明月當空，蕭懷野目光也帶著笑意，
“但你放心，只要你不想嫁給白玄，我便不會讓他得逞。”
風漸起，吹動衣袂，兩人襟帶糾纏，平添若有若無的暧昧。陸妘心神一動，擡起眼睛歪頭看他，下意識便問，
“蕭懷野，你是不是對我動心了？”
蕭懷野說自己是獨善其身的江湖過客，可最近這些麻煩事他可都沒少管，並不像他的作風。如今又提起她的婚事，看著極為上心的模樣，所以陸妘一時沒忍住，問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。若喜歡一個人，是不是願意為了對方付出，即便從前的自己並不會如此行事？
蕭懷野喉間一滯，原本想說怎麽可能，但看著她投來的眼波，卻如何也說不出口。他拳頭攥得極緊，一個字一個字地朝外擠，
“是又如何？不是又如何？”
陸妘鬼使神差伸出手，劃過他的鼻尖，最後停在唇角，
“若不是這個原因，我不知道為何你對我的事這般上心，所以我想知道。”
“還是說你不敢承認？”
蕭懷野抓住柔荑，眸色愈深，
“陸小娘子放著滿京城的貴家郎君不問，卻單單問我，這又是為何？”
陸妘眼中閃過一絲沒來由的慌亂，恍惚應了一句，
“我問便是問了，難道不能好奇麽？”
兩人身影被樹掩住，周遭的喧鬧早不知何時漸弱下去。不遠處傳來朝檀的聲音，
“小姐？小姐？”
蕭懷野聞言松開了手，往後退了一步，陸妘也似夢初醒，循聲望過去，向朝檀開口，
“我在這兒。”
朝檀跑過來時見小姐身邊還站著位公子，不免驚訝，
“小姐，這位是……”
陸妘扯了嘴角，
“他是一位……朋友。”
“好了，時辰不早了，我們該回去了。”
蕭懷野還想著她方才那句朋友，淡淡開口，
“小娘子路上當心。”
陸妘點了點頭，帶著朝檀離開，只是分明走了，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向蕭懷野，他立在原地，絲毫未動。
“小姐，方才可叫奴婢好找，人多眼雜的，若是出了事怎麽辦？”
陸妘隨意回著，有些心不在焉，
“無妨，他陪著我逛，也不會出什麽事。”
蕭懷野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，獨自一人轉身離開，沒想到走出沒多久卻遇上了熟人。
白玄一身墨藍色勁裝，禦馬而來，盯著蕭懷野勒緊韁繩，
“我有一言奉勸閣下。”
蕭懷野看白玄行色匆匆，遠處還有一隊人馬在等著，不知是有何事引得鎮國公府世子夜裏出門？
“原來是世子駕到，不知有何指教？”
白玄目光不善，定定開口，
“奉勸閣下趁早離小九遠些，有些人不是你可以意圖染指的。若是好言相勸無用，我鎮國公府也不是吃素的。”
蕭懷野挑了挑眉，想必是方才自己和陸妘在一處被他撞見了，所以這才趕著過來威脅。
“好言相勸？世子可並不是先禮後兵之人，否則前幾個月陸府周圍布下的暗衛又如何解釋？”
白玄冷笑一聲，
“你既然知道是我的暗衛，還不知分寸，好大的膽子。小九下個月便要嫁入鎮國公府，成為我的夫人，你心中本該有數。”
“若是再有下次，我絕不輕饒。”
蕭懷野負手而立，脊背挺得筆直，
“難道世子不知，她並不願意嫁給你麽？”
白玄握著劍柄的手緊了幾分，身後前來稟報的將士卻打斷了二人的對話，
“世子，有要事回稟。”
白玄深吸一口氣，掉轉馬頭，深深望著蕭懷野，
“有朝一日她總會願意的，我也願意等。”
“至於你，區區平民百姓，竟然妄想攀上陸府。那些不該有的癡心趁早打消，否則收拾一個你，不過信手拈來，如踩死一只螞蟻罷了。”
白玄也不等蕭懷野回答，飛身而去，帶著人馬浩蕩離開。
光影處，似能瞥見揚起的微塵，蕭懷野目光卻愈發清明，他的命於白玄不過也似塵土草芥，實在不值一提。可白玄或許不知，他蕭懷野渾身反骨，如今這麽一看，更不能讓鎮國公府得手，否則這尾巴豈非要翹到天上去？
更何況，他也不想讓陸妘嫁給白玄，個中緣由不願細想，反正就是不能讓這門婚事落定。
蕭懷野本就生出疑心，這個時候白玄帶兵去做什麽，還是要快些搞清楚才行，於是他立馬朝閑雲樓趕去。
“白玄這是要去調兵了？”
蕭懷野聽著剛收到的消息，眉頭緊皺，
“他與陸妘下月成婚，為何突然在這個時候動手？”
不禁蕭懷野想不通，就連蘇鶴餘也茫然搖頭，
“按理來說，白家與陸府結親之後再動手，這才能保證陸府立場難以動搖，如今可還沒成婚呢，若是現在謀反，陸府抽身而退也不是不可能。白溟當真就如此心急，一個月都不願意再等了？”
蕭懷野幽幽開口，
“又或者是出了什麽事，讓白家不得不現在就動手，否則便會錯過時機？”
蘇鶴餘眼神一閃，
“昨夜皇帝給四皇子傳了一封密信，內容不得而知，只是想來定然不簡單。”
蕭懷野沈思片刻，便起身往外走，蘇鶴餘趕忙叫住他，
“你這是上哪兒去？”
蕭懷野側身，正色開口，
“自然是去阻攔白家從京外調兵，否則到那時一切都晚了。”
蘇鶴餘便開口提醒，
“雖然你方才看見了白玄帶著兵出城，可他並未離開太久，約莫一刻鐘便從城外回了鎮國公府，所以找白玄是行不通的。”
蕭懷野摩挲著指尖，幽幽道，
“既然白玄沒有親自去，那便是派了別人前往，這個人麽……十有八九是蕭清寧。”
他頭也不回地朝外走去，
“放心吧，那頭交給我，你顧好京城，去給陸府送信，讓他們做好準備。”
蘇鶴餘雖然不放心，但如今時不待人，只能先如此了。她剛喚了屬下進來，蘇祈彥便翩然而至，將屬下揮退，
“無事，你先下去吧。”
蘇鶴餘有些摸頭不著腦，著急開口，
“哥哥你做什麽呢，明日宮宴，只怕鎮國公府要動手了，我得去給妘兒送消息，否則就晚了。”
蘇祈彥將妹妹拉著坐下，悠悠倒了一盞茶抿著，
“已經晚了，你去說也無濟於事，倒不如不說。”
蘇鶴餘眉頭緊蹙，
“哥哥你說什麽呢？”
蘇祈彥朝她望來，
“我的意思是，此事你不必再管，明日宮中的事閑雲樓不理不看不問。”
蘇鶴餘怎麽肯聽，瞪了哥哥一眼就要往外走，卻被蘇祈彥拽回來，兄妹頓時拉開架勢過招，可蘇鶴餘終是不敵，數十招之後被哥哥一掌打暈。
蘇祈彥抱著妹妹朝外面開口，
“吩咐下去，明日的風雲不必入樓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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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麽了？”
陸妘挑了挑眉，邊收回手邊道，
“看你像呆頭鵝似的，也不知在想什麽。”
蕭懷野撓了撓頭，並不回答，而是從袖中掏出一個錦囊，遞到陸妘面前，晃著開口，
“我能想的事多了……”
“喏，生辰禮，看看可還喜歡？”
陸妘半信半疑地接過，
“最好不是耍人的玩意。”
她打開錦囊，便見裏頭躺著一個白玉纏枝竹節佩，精致不失素雅，陸妘看著就喜歡，
“若是人亦有竹之風骨，那便好了。”
“蕭懷野，這個禮物我很喜歡。”
蕭懷野挑著眉，輕哼開口，
“我親手刻的，若你敢說不喜歡，小爺我可就收回去了。”
陸妘不免輕笑，拽著他往回走。陸妘撇了撇嘴，踱步開口，
“蕭懷野，或許連你自己都不知道，自從來到奕國之後你變了多少。”
“從前你總說自己看淡朝局，只想遠遁江湖，可你如今種種不都是在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麽？不讓野心之輩竊取天下，路見不平拔刀相助，我倒不覺得心灰意冷之人會如此行事。我曾和你說過，遇不平之事，便挺身而出，若不願與蠅狗同謀，那便自己去創造想要的朝局。”
“如今看來，你並非不明白，只是不願承認罷了。”
蕭懷野不禁擡手將陸妘鬢間那片花瓣摘下，目光灼灼，
“陸小娘子似乎很是了解我？”
陸妘毫不示弱，對上他的眼睛，
“或許吧，我只是想讓你面對自己的心。”
蕭懷野朝她湊近了些，寥落開口，
“人心覆雜，今日或許如此，明日便又是另一番想法，豈有定數……”
河水柔柔撞擊岸邊，青石板也濕了幾塊，明月當空，蕭懷野目光也帶著笑意，
“但你放心，只要你不想嫁給白玄，我便不會讓他得逞。”
風漸起，吹動衣袂，兩人襟帶糾纏，平添若有若無的暧昧。陸妘心神一動，擡起眼睛歪頭看他，下意識便問，
“蕭懷野，你是不是對我動心了？”
蕭懷野說自己是獨善其身的江湖過客，可最近這些麻煩事他可都沒少管，並不像他的作風。如今又提起她的婚事，看著極為上心的模樣，所以陸妘一時沒忍住，問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。若喜歡一個人，是不是願意為了對方付出，即便從前的自己並不會如此行事？
蕭懷野喉間一滯，原本想說怎麽可能，但看著她投來的眼波，卻如何也說不出口。他拳頭攥得極緊，一個字一個字地朝外擠，
“是又如何？不是又如何？”
陸妘鬼使神差伸出手，劃過他的鼻尖，最後停在唇角，
“若不是這個原因，我不知道為何你對我的事這般上心，所以我想知道。”
“還是說你不敢承認？”
蕭懷野抓住柔荑，眸色愈深，
“陸小娘子放著滿京城的貴家郎君不問，卻單單問我，這又是為何？”
陸妘眼中閃過一絲沒來由的慌亂，恍惚應了一句，
“我問便是問了，難道不能好奇麽？”
兩人身影被樹掩住，周遭的喧鬧早不知何時漸弱下去。不遠處傳來朝檀的聲音，
“小姐？小姐？”
蕭懷野聞言松開了手，往後退了一步，陸妘也似夢初醒，循聲望過去，向朝檀開口，
“我在這兒。”
朝檀跑過來時見小姐身邊還站著位公子，不免驚訝，
“小姐，這位是……”
陸妘扯了嘴角，
“他是一位……朋友。”
“好了，時辰不早了，我們該回去了。”
蕭懷野還想著她方才那句朋友，淡淡開口，
“小娘子路上當心。”
陸妘點了點頭，帶著朝檀離開，只是分明走了，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向蕭懷野，他立在原地，絲毫未動。
“小姐，方才可叫奴婢好找，人多眼雜的，若是出了事怎麽辦？”
陸妘隨意回著，有些心不在焉，
“無妨，他陪著我逛，也不會出什麽事。”
蕭懷野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，獨自一人轉身離開，沒想到走出沒多久卻遇上了熟人。
白玄一身墨藍色勁裝，禦馬而來，盯著蕭懷野勒緊韁繩，
“我有一言奉勸閣下。”
蕭懷野看白玄行色匆匆，遠處還有一隊人馬在等著，不知是有何事引得鎮國公府世子夜裏出門？
“原來是世子駕到，不知有何指教？”
白玄目光不善，定定開口，
“奉勸閣下趁早離小九遠些，有些人不是你可以意圖染指的。若是好言相勸無用，我鎮國公府也不是吃素的。”
蕭懷野挑了挑眉，想必是方才自己和陸妘在一處被他撞見了，所以這才趕著過來威脅。
“好言相勸？世子可並不是先禮後兵之人，否則前幾個月陸府周圍布下的暗衛又如何解釋？”
白玄冷笑一聲，
“你既然知道是我的暗衛，還不知分寸，好大的膽子。小九下個月便要嫁入鎮國公府，成為我的夫人，你心中本該有數。”
“若是再有下次，我絕不輕饒。”
蕭懷野負手而立，脊背挺得筆直，
“難道世子不知，她並不願意嫁給你麽？”
白玄握著劍柄的手緊了幾分，身後前來稟報的將士卻打斷了二人的對話，
“世子，有要事回稟。”
白玄深吸一口氣，掉轉馬頭，深深望著蕭懷野，
“有朝一日她總會願意的，我也願意等。”
“至於你，區區平民百姓，竟然妄想攀上陸府。那些不該有的癡心趁早打消，否則收拾一個你，不過信手拈來，如踩死一只螞蟻罷了。”
白玄也不等蕭懷野回答，飛身而去，帶著人馬浩蕩離開。
光影處，似能瞥見揚起的微塵，蕭懷野目光卻愈發清明，他的命於白玄不過也似塵土草芥，實在不值一提。可白玄或許不知，他蕭懷野渾身反骨，如今這麽一看，更不能讓鎮國公府得手，否則這尾巴豈非要翹到天上去？
更何況，他也不想讓陸妘嫁給白玄，個中緣由不願細想，反正就是不能讓這門婚事落定。
蕭懷野本就生出疑心，這個時候白玄帶兵去做什麽，還是要快些搞清楚才行，於是他立馬朝閑雲樓趕去。
“白玄這是要去調兵了？”
蕭懷野聽著剛收到的消息，眉頭緊皺，
“他與陸妘下月成婚，為何突然在這個時候動手？”
不禁蕭懷野想不通，就連蘇鶴餘也茫然搖頭，
“按理來說，白家與陸府結親之後再動手，這才能保證陸府立場難以動搖，如今可還沒成婚呢，若是現在謀反，陸府抽身而退也不是不可能。白溟當真就如此心急，一個月都不願意再等了？”
蕭懷野幽幽開口，
“又或者是出了什麽事，讓白家不得不現在就動手，否則便會錯過時機？”
蘇鶴餘眼神一閃，
“昨夜皇帝給四皇子傳了一封密信，內容不得而知，只是想來定然不簡單。”
蕭懷野沈思片刻，便起身往外走，蘇鶴餘趕忙叫住他，
“你這是上哪兒去？”
蕭懷野側身，正色開口，
“自然是去阻攔白家從京外調兵，否則到那時一切都晚了。”
蘇鶴餘便開口提醒，
“雖然你方才看見了白玄帶著兵出城，可他並未離開太久，約莫一刻鐘便從城外回了鎮國公府，所以找白玄是行不通的。”
蕭懷野摩挲著指尖，幽幽道，
“既然白玄沒有親自去，那便是派了別人前往，這個人麽……十有八九是蕭清寧。”
他頭也不回地朝外走去，
“放心吧，那頭交給我，你顧好京城，去給陸府送信，讓他們做好準備。”
蘇鶴餘雖然不放心，但如今時不待人，只能先如此了。她剛喚了屬下進來，蘇祈彥便翩然而至，將屬下揮退，
“無事，你先下去吧。”
蘇鶴餘有些摸頭不著腦，著急開口，
“哥哥你做什麽呢，明日宮宴，只怕鎮國公府要動手了，我得去給妘兒送消息，否則就晚了。”
蘇祈彥將妹妹拉著坐下，悠悠倒了一盞茶抿著，
“已經晚了，你去說也無濟於事，倒不如不說。”
蘇鶴餘眉頭緊蹙，
“哥哥你說什麽呢？”
蘇祈彥朝她望來，
“我的意思是，此事你不必再管，明日宮中的事閑雲樓不理不看不問。”
蘇鶴餘怎麽肯聽，瞪了哥哥一眼就要往外走，卻被蘇祈彥拽回來，兄妹頓時拉開架勢過招，可蘇鶴餘終是不敵，數十招之後被哥哥一掌打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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